【气功大师墨衣蝉人】：

哑榴

【气功大师墨衣蝉人】：


      文/哑榴



第一篇  丧妻之痛


（一）

除了清风剑君，墨衣蝉人是哑榴另一位重量级朋友。
墨衣蝉人是一位中学历史教师。他的妻子患白血病死去。无后。
墨衣蝉人好气功。自言是小县城里有名的“气功大师”。
其妻死后，日日操练。几达走火入魔之境地。
前几年，当高三班主任的他班里出一丑事，
一迷途少女被社会流氓奸污，怀孕。家不敢回。
言家父暴戾，若知必死无疑，几次寻死被救。
墨衣蝉人无他解，向学校领导反映，为其在学校寻一角落暂住。
也许心有灵犀，墨衣蝉人觉得此女有救，非人之谗言乃鸡流人物。
此女受墨衣蝉人一片善意，情动，非嫁给他不可。
墨曰等尔家父知之不迟，女不从。女自告奋勇找校长言说，默许。

女怀孕。一时，风声大起。昔日流氓找上门来，
趁墨上课，哄女出。曰女不出乃墨死到临头之日。
女感念墨一片真情，乃出，终一去不回。
翌日，尸现。墨痛苦，万剑穿心，曰乃墨害之，辞呈，隐与江湖。

哑榴

（二）

榴见墨几次，落魄之至，欲呼之，扭头恍若不见。
直至前年，墨重出江湖，乃气功大师也。徒弟数十人。
一日，见其杂耍于人民广场，墨镜，衣冠楚楚，正发功。
群视之，手掌劈下，巨石断裂，皆惊呼之。高人也！
墨更有绝技，将一把二尺来长的银剑吞如喉咙，咕咚，吞下。
依旧谈笑风生。围观者皆大惊失色。墨仍不满足——
随意在人群里唤来一人助之，欲将此剑刺入。

期间，有好事者拨打110.报曰：“人民广场，杀人了，速出。”
110速至，见墨正将宝剑从此人喉咙刺入。
大呼：“住手。”
墨曰：“练气功耳，何劳驰骋，奔波至此？”
警官：“杀人者证据确凿，剑在咽喉，等此人一命呜呼，再来不迟乎？”
墨曰：“稍等，待我取出便知。”
剑出，那人毫发未损，群情振奋，警官曰，见鬼，这拨打110谁人也，
害的全体出洞，浩浩荡荡，蜿蜒而至，不出怕杀人乃真，出竟如此。悻悻而回。

哑榴

（三）

榴径直走近，握墨。墨亦大悦，言今之墨非昔日之墨矣。
邀榴共进晚餐。手下待榴毕恭毕敬，端茶，倒水，十分殷勤。
席间，回顾二人从前交谊，言数十朋友唯榴未变，依然书生也，难得。
榴问：“教师乃当红人士，当初逃离何为？”
墨曰：“一言难尽。命该如此，丧妻又丧妻，旷古之愁绝。”
榴曰：“不该问及伤心。”
墨曰：“无妨。尔不问我亦会告知，朋友圈内，唯信榴也。
       学生之死，虽是流氓蹂躏致死，实乃吾之过也。”
榴问：“事实已经很清楚了。流氓被抓，一死一无期徒刑，
       非尔之过也。”
墨曰：“非也。吾生性荒疏，皆以为一己能救女子，却自不量力。
      世之流言蜚语比刀子犀利，与女相识相爱，虽是真心，
      吾未料学生竟以生相报。
      死徒命丧之日，谈及学生之死，只为叫此女离开墨，
      墨不肯，为保墨之性命，竟自去也。何等凄惨。
      吾与学生同居，未有结婚证明，乃怀孕。吾之罪也。正想补办，
      却不料佳人先去，乃一生之憾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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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榴见墨伤心落泪，乃转移话题。问及刚才吞剑之事。
墨始从悲中脱离，见榴落泪，乃先自笑，有泪。
榴问：“何以以旁人实验之？危险咋办？”
墨曰：“今世之所谓大师，剑入己之喉，然后取出，
       吾未见其高明之处。
      墨已实验多年，皆以为骗人之鬼把戏，不得推广。
      墨再以猫狗实验之，终得蹊跷。功成。乃敢以人。
      学生虽死，乃实验之第一人。”
榴问：“尔选人有标准吗？”
墨曰：“当然”。
榴曰：“请名言。”
墨曰：“无气之人，不选。剑入自己之喉，
      必忍气吞声者。气忍，则蓄积；吞声，剑自入。”
榴曰：“言之有理。”
墨曰：“气不出者，不选。肚里有气，只为度量。
       一人之胃不撑膨胀力不强。度量亦是如此。
       经历大风大浪者，其气亦同宇宙相通。
       万般屈辱吞下，如同吞下仇人的利剑，
       却不是自杀，而是让剑自己退回来。”
榴曰：“所谓气，乃自伤身。而化浊气晦气愤气杀气
       为平和之出，所言对否？”
墨曰：“榴，对极。俗世之人少有领悟至此。
       只增自伤。”
榴曰：“何以知之？”
墨曰：“一试。”

哑榴

（五）

墨乃叫榴张开嘴巴，剑速入。
墨言：“只要不说话。”
榴无有感觉。剑出。

墨曰：“无欲之人。配合如此天衣无缝。”
榴不解。
墨曰：“有欲之人，张嘴便知。吾刺入不是剑，
       乃表演尔，充气泡沫。此等人士，
      听见众人高呼乱叫，注意力分散，
      气早已不由自己控制，丧失殆尽，剑必伤喉咙。
      吾以泡沫替之，纵然是警察来了，只是泡沫戏尔。
      演毕，其人沾沾自喜。言得吾真传也。众不疑。”
榴曰：“原来如此。”
墨曰：“榴，不同。无欲无贪。纵然是万把刀锋刺到尔心脏，
      心不乱跳。纵然是万种委屈抑郁于你，表情依然泰山。
      剑进，伤不到心脏。只好自己退回来，此乃成功之最高境界。”
      
榴曰：“所闻非剑道也。刺我之人徒伤自身。”
墨曰：“然。”
榴曰：“吾欲试之。”
墨曰：“不可。吾未见尔伤人之心，一旦误伤，后果不堪设想。非为文也。”
榴问：“为文怎样？”
墨曰：“为文乃游戏尔，剑所异也。万种诽谤，抵不过一句唾沫。
       而不闻则自灭。”
榴曰：“耳所闻也，心伤，奈何？”
墨曰：“心不动也。只当风过尔。”
榴曰：“岂不自伤？”
墨曰：“百年之后。”
……

中夜，墨衣蝉人掏出三张百子头，曰够否？
服务台曰翻倍了。墨曰不必找，还有几个兄弟，照料好就是。
乃拂袖，扬长而去，一路狂笑。榴暗自惊异，
此人受尽万种屈辱，两度丧妻，丢失饭碗，
当过乞丐，外界流言似海，今朝而还能颠覆红尘，
虽不能威震一方，却活得潇洒自如，神仙自叹不如，高人也。

哑榴

第二篇  道高一丈

哑榴

（六）

墨衣蝉人与榴相识有一段故事。
上初中的时候，哑榴学会了骑自行车，
榴当年瘦若毛猴，体重不过毛猴。然头脑自是非愚人所及。
学会骑自行车不过区区半个下午的时间。

当年父亲在城里工作，星期天回家，星期一赶回去，
恰遇大雷雨。步行赶往上班。榴正好放假，头天学了学，
觉得这自行车太容易了，一个人骑着它向20华里外的县城进发。

一路虽是险象环生，却也是一次次虚惊。
直到快入城的时候，遇见一斜坡。榴生性不怕输，以“S”道蛇形奋力而上。
说时迟，那时快，一长毛青年骑着一辆自行车后面链接着一辆自行车俯冲而下。
轰！二人应声而倒。

长毛青年爬起来，不由分说就给了榴两耳光。
榴，火星四溅，懵懂，如雾。
榴曰：“对不起，对不起。”
毛曰：“小鸡鸡还不成熟，也不看道。骑不会还上城里。”
榴曰：“你看看，我的手臂也流血了。”
毛曰：“你流点血算什么。我这刚从城里买的新车，钢丝胎弯成了什么样子。
       你赔得起吗？”
榴看看，自己也就是撞在了那辆未骑人的新车上。也就是钢圈完成了个“S”而已。

毛要扣押榴的自行车。榴不知所措。
真是上帝保佑，墨衣蝉人出现在现场。他要打抱不平。

哑榴

（七）

墨衣蝉人戴着墨镜。一只镜片有裂痕，现在想起来还有点好笑。
他对榴说：“乡下吧。找死啊？”
榴，心想，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随便吧。万一碰见黑社会可就惨啦。
长毛青年赶紧递上香烟，着火。墨吐了烟圈。
墨曰：“谁上，谁下？”
榴曰：“是我。”
墨曰：“你是上坡还是下坡？听不懂？好好说话。”
榴曰：“我是上坡。”
墨曰：“谁撞的谁？”
榴曰：“是我。”

墨曰：“是谁的车撞到谁的车上？”
毛曰：“是这不出子壳的臭毛小子先撞我。”
榴曰：“是毛后面那辆车子走了弯道，我没有绕过。”
墨曰：“毛，榴撞了你的新车还是旧车？”
毛曰：“新车。旧车就是摔碎了我也不会叫他赔。”

墨曰：“榴，你为什么要撞毛的新车？毛的新车很贵的。好几百呢。
       你赔得起吗。”
榴曰：“我给它修理，好不好？”
墨曰：“人家新车还没骑，都给你毁了，修理有什么用？“
毛曰：“对。要换新的，还要赔偿我的医疗费。我的心脏都震碎了。”

哑榴

（八）

榴啊，榴，死期到了。父亲还不知道，知道了这耳朵一定会扭下来。
一百个耳光是不够的。
榴有点站不住，哆哆嗦嗦，在人群里，呜呜，哭起来。

墨吼：“站起来！还没问完呢。”
榴立。
墨曰：“毛，据我所知，你不会提前碰撞榴，对不对？”
毛曰：“我早已绕过了榴。”
墨曰：“那么，就是你的后面链接在一起的新车有点不走直线之嫌，对不对？”
毛曰：“对。那新车没有人骑过，不知道走正道吧。反正我骑的旧车绕过了。”

墨脸色诧然变青。
墨曰：“正等你这句话。新车不走正道，故意撞击旧车，不欲活命乎？”
毛曰：“对，搞死那乡下的杂种，叫他死命的有。”毛一时没反映过来。
墨曰：“毛！你这狗杂毛种。说你呢，也不看看爷爷是谁，颠倒黑白，
       混淆是非，欺凌懦弱，早就听说你在城里的恶性不改，
       无端生事，制造是非。
       你这辆崭新的破车少说也出了几十回事故，
       弄伤了别人，还要陪你的所谓新车。”
众人哗然，毛脸色乌青，而紫，而白。

毛曰：“算了。小子，算你走运。将我的新车修理一下，免了你。”
榴拍拍满身灰尘，满脸汗泥，丑鬼一个。
榴说：“谢谢！这就去修理。 ”
墨曰：“慢。毛，今日你就是碰见鬼了。今日把丑话说在前面，
       这位小兄弟就是我小老表了，
       不将这位小老表的伤包扎好，自行车的钢丝校正过来，
       你是走不掉的。得一寸，还想进一尺，
       小胆的早就被你吓破了胆。今日爷爷有点不高兴，
       你的鬼把戏该收场了。”

这时，毛的几个兄弟赶了过来。毛脸色从苍白变红了，厉声
      道：“墨，咱让了一步。得寸进尺，老子今日还要得寸进丈。
      兄弟们，上。往死里揍。”
榴一看大事不妙，急的蹦了起来：“不要啊！会死人的。”

哑榴

（九）

墨厉喝：“且慢！不要伤及众人。游戏是要有规则的。”
毛见自己人多势众，或许是得意忘形吧，变得大方起来：
“说。龟儿子，老子倒要看看，你是不是
也就乡下一杂种。泡沫做的婊子牌坊是用不得的。”

墨曰：“咱们在前面的操场去。”
墨引开众人，毛一群乱哄哄尾随而至。
墨曰：“咱们先一对一，倘若败，一对二，再败，三……依次。”
毛心想，正合我意。老子学了几十招平日对付那乡下挑粪桶的也就用了几招。

一对一，三人撂倒，不能动弹。
一对二，毛的两贴身侍卫齐上。向墨张牙舞爪，直扑过来，
几欲一次性掐断墨的咽喉。不得，又扑，反复多次依然不得。
墨调开对手，一左一右，从中抽空，两对手鼻子撞鼻子，眼睛撞眼睛。
鼻血流出。更是用尽最后力气，二者用头猛撞墨下体，使出最阴险的招数，
欲破其阴囊，裂其睾丸，撞断墨的再生之“根”。

墨，轻轻一跳，骑在两驴背上。一足一人，暗暗用力。
“哎呦，哎呦”惨叫不止。
毛曰：“弟兄们，抄家伙，动刀子。”

墨，忽然发功。毛竟心脏欲裂，大叫：“哎呦，饶了我吧，绕了我吧。大家慢动。”
墨曰：“想找死的，尽管使出刀子来。”
众见不妙，皆如瘟疫枯叶飞散而逃。

随后，墨曰：“忍耐是有限度的，对于得寸进尺的家伙。”

哑榴

（十）

墨问起榴，为何到城里来，为何一人独行，榴曰父亲在城里上班。
自行车已弯成“S”。衬衫皲裂，染红。
墨领榴到其蜗居，洗涤。
敷药，曰幸好骨头未损，自制狗皮膏药很有效。榴甚感温暖。
当时，墨独身，一边上课，一边卖狗皮膏药。

墨为自行车发功。自行车经过他的手，不出数分钟，钢丝直。
期间，数人簇拥一满手鲜血者，来看。
墨发功，碎骨自动合拢，痛立刻消失。

榴，口瞪目呆，至今不知其奥妙。
当日问墨，只笑着说，幸好遇见墨，有先例，医院里至少得花个一千两银子，
可能还会留下残疾。

墨，会“拼结”手腕，膝盖，乃关节脱臼，很好理解。
然，见如此碎骨，血肉模糊之残手，旁人看来，
绝无再生之可能，墨竟在片刻搞定。真是大千世界，
无奇不有，匪夷所思。若非榴亲眼所见，谁人能信？只怕我说出来，
现在在这里说出来，只是谎言吧——信不信由你。

墨，也收钱。低的不能再低了。2 元。
墨说，城里人，20元或200元也是 舍得的。
但2元对于乡下，是一只会生的母鸡一个月生下的蛋。      
看见那可怜的，也会一文不收。

榴，从此与墨结一生之好。

小雪

妙者哑榴。

此真人真事，还是故事虚拟，纵然是后者，也是撞人满怀地喜欢。

山城子

墨，会“拼结”手腕，膝盖，乃关节脱臼，很好理解。
然，见如此碎骨，血肉模糊之残手，旁人看来，
绝无再生之可能，墨竟在片刻搞定。真是大千世界，
无奇不有，匪夷所思。若非榴亲眼所见，谁人能信？只怕我说出来，
现在在这里说出来，只是谎言吧——信不信由你。

——相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