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瓜人

芮朋贵

下午上班
路过公共汽车站亭
我看见一位六七十岁的老人
睡在一堆瓜旁

他是一位瓜农
卖瓜是他一天的工作
凉风从他瘦小的身上吹过
他稀疏的白发吹成一簇小白花

瓜如同他一样安静地睡着
这是它们一天里最甜美的时光
他的衣服如同他脸上皱纹一样陈旧
睡在一条平铺在地的蛇皮袋上
打着呼噜

黄球鞋上沾着黑泥
早晨他该是冒着小雨前来的
他身边的旧三轮车如他怀里抱着的秤一样
有些年头

没有谁知道他已经卖了多少瓜
看到他嘴角挂着的微笑
总可以猜想到一些

瓜堆在他身旁
这样他感到踏实
一年的收成在此刻使人感到实实在在

这样的时间没有顾客
能到手的钱还要到下午四五点
天很热
在都市中心
没有蝉鸣

公共汽车开动了
我站在车上看见
他用手左右摸了摸躺在地上的瓜
翻个身又睡着了

哑榴

叙事细致入微，画面感强。语言还要诗化。即便叙事诗，每个细节都要体现诗的元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