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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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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19 21:46:0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故乡随笔


湖水下坐,水中的圩堤像纵横的龙蛇钻出出水面。太阳一晒,水草像张贴的油布紧紧贴在软泥上,不软不硬脚踩上去像席梦思挺舒服。晒干的油布下面的水草还是绿油油的,水草下面大大小小的小水洼里可以拾到来不及爬到更深的河床的蚌,吐着雪白的舌头。还有小虾小鱼,幸运的时候可以捡到个大便宜拾到较大的鱼,退潮时它们还在睡懒觉,等到醒来,它的同伴们都游到中流击水去啦。那就等死吧。

野菱角撒的满湖面都是,不一会儿功夫就可以拾得到一花篮子。茨实那蛇一样蜿蜒的刺茎不再游动,匍匐在稀泥里等待干涸.成群接对的挖野藕的村民穿着蛙衣向池底挖掘……捕捉团鱼的铁叉在泥地里留下一行行有些神秘的脚印,毫无规则。

芦苇林完全显露出来,顺着风向倒伏,泥底上面的部分比一个人身长更长——而在春夏浪潮翻涌的季节,只能从浑浊的水面看见几片绿色的竹叶一样的呼救。现在你看见的是一座座茅棚或稻垛那么厚那么丰盛。可以想见其淤泥深处还有半座森林。

四轮开进离水面很近的地方——沿着那些已经干涸龟裂发白的池泥。来拉整车的鱼到城里,发往上海,南昌,武汉,青岛……
也有拉整车的藕,整车的芦苇。到湖边来买鱼的,可以随你挑那些你喜爱的鱼:除了那些鱼王(四五十斤一条的青鱼鲤鱼也是有的,青鱼流线修长体形像美青年男子,金黄色的鲤鱼像壮男子,杂交鲤鱼则像怀孕十个月的少妇。)
吃鱼的鱼很多,桂鱼口大,一身锯齿,你伸手得小心刺猬,动弹一下扎上了手很不好受。乌鱼生命力极强,我看见城里的菜市场这种鱼有的头破了皮,口变白了依然活得好好地。乌鱼在泥里用烂泥包裹着自己,与泥巴并无二样,如果不是那泥巴动了动,你根本不可能发现它。即使发现了它,像泥鳅一样滑,像脱兔一样迅捷地从你的手掌逃狱。我看见一条六七斤重的乌鱼与一个赌气的渔民(不用鱼网)在稀泥里赤手空拳“搏斗”了十来个回合,才将它降服。

最终,乌鱼被甩到岸上,在天凉的深秋像冰冻一般动弹不得,流出鲜血。我可以保证你从未见过刚刚从泥巴里甩上来流血的鱼的鲜艳的色彩。这时,你会感觉到淤泥对于鱼是多么温暖,一旦离开池底,依然一身淤泥躺在岸上,沐浴那凛冽的风,仿佛更加刺骨。洗掉满身淤泥,装进供养的车厢,鱼儿们又活跃起来。

广袤的湖面如今像一望无际的平原,在龟裂的泥底泛绿了水草,开出小黄花花等。北方归来的候鸟一片一片落到这里歇脚。野鸭特别多,两三斤一只。有的头和颈暗绿色带金属光泽,叫声高、尖而清晰的为雄野鸭。有的羽毛呈棕褐色,并缀有暗黑色斑点,高昂着头,鸣声低、粗而沉的为雌野鸭。一律胆小,警惕性高,若有陌生人或畜、野兽接近即发生惊叫,成群逃避,如突然受惊,则拼命逃窜高飞……真是一片壮观景象。野鸭不怕炎热和寒冷,在零下25—40℃都能正常生活。即使落雪,在雪地里还能找到它们的脚印。

最亮丽的是白色的鹤,天鹅。像一道道寒光靓丽着人们惊奇的眼睛。然而,在夜幕里,贪婪的无知的人将掺有毒药的谷粒撒在它们汇聚的地方,第二天提走了它们的一堆堆死尸。去年,我在县城的菜市场看见一个买野鸭的,野鸭身上没有伤口,那家伙将几粒铁子从野鸭的气管塞进它的脖子,大声向市民解释说这是猎枪打的野鸭,吃了能补脾益气。我拿起一只问他为什么猎枪打的没有伤口,那家伙见我识破了其诡计拉我到一边说这样吧兄弟送你一只——我大声说,你毒死了野鸭,还想弄死人命吗?众人愕然。
  
我还是经常碰见,野鸭的肉加工成雪白雪白的冻肉,沿街叫卖,美其名曰野鸭肉。而据我所知,本县没有一家野鸭饲养场。呜呼,嗜好野生禽类者,野生动物者,不怕死的,多食吧。我再也无话可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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