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陈芝麻烂谷子破事（外二首）

朱海燕

故乡陈芝麻烂谷子破事（外二首）

                    文/朱海燕

几十年，故乡的陈芝麻烂谷子破事

经历史风雨的沐浴，鲜活地盛开在小镇街口

热闹的街口，贩卖鸡鱼肉蛋、葱姜蔬菜

也贩卖下流的荤话，像多情女人的温唇

把女人亲得更俏，把男人吻得雄强

李裁缝的裁缝店占据着街口的黄金高地

李裁缝白天讲黄段子，晚上回家逮住老婆猛冲锋

把守夜看店，托给十八岁的儿子十六岁的女儿

和一个成天喊他大哥的街坊秃子

不知是白天中毒太深，还是夜间春情腾起

时间的风雨带，让人无法去揣摩他们的内心

闹心的欲望，像毒蛇般游出他们的灵魂

十六岁的少女和三十岁的秃子，在那个雨夜

烈火遇干柴，久早逢甘露般地滚成掰不开的肉团

双方的付出，都是两人情感的收成

只是幽暗的梦帘，遮住少女哥哥的眼睛

那一次春播，丢失了遍地金黄的丰收

少女腹下的那块平地刚刚隆成高原

两家人的情感，便突然跌进深谷

一个风雪交加的下午，不堪入耳的骂声

拳脚相加的撕打，两家人皆是满面血痕

第二天，少女不见了，她把余下的人生

嫁接到故乡之外的某地。一时忘情的交合

丢失了面子，也丢失了生育她的故乡和亲人

而今，秃子称又聋又瞎的李裁缝仍叫大哥

裁缝的儿子仍称秃子为大叔，面上的亲切

仿佛证明两家之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老光棍的故事

村里一位老光棍

带着五十五岁的表妹进京

托关系，找门路

想把表妹外出打工杀了人的儿子

从南方的牢房里捞出来

路费，来自表妹几十年的积蓄

虽然知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知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但仍然一根筋咬定

只要花钱，北京扫马路的人

都能发出翻天揭地的指令

或给千里之外的法院写张纸条

或打一个电话

他们的孩子就不会成为判决书上的死鬼

在京的乡人磨破了嘴皮

无法洞开他们铁桶般的头颅

吵架，翻脸，骂骂咧咧离去

此后的日子里，在家乡

他们把北京的乡人

骂得狗屎不如。就是在

吵翻脸的那天晚上

为表妹愿肝脑涂地的老光棍

却笑嘻嘻地钻进表妹的被窝

从那晚开始，流泪的表妹

半推半就地成了老光棍的媳妇

            老漂大叔

十里八乡的人

都喊他“老漂”，他是我的长辈

儿时，我喊他一句老漂大叔

竟被父亲揍了一顿，揪着我的耳朵

到他家道歉，并反复训斥我

“老漂”是你叫的吗？可除我以外

东西二庄，南村北寨的人

仍然喊他老漂，他应着答着

一脸慈祥亲切的笑

雨露一般地洗活了一脸胡茬

后来，我才知道，老漂

并不是他的名字，他的乳名叫船

因船漂在水上，乡人们

便叫响了“老漂”这个诠释性的名字

他朴实、勤劳、厚道

“老漂”，便成为家乡老人的一尊形象

和被人敬重的一个词汇

小编

问好诗人！——谢谢赐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