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夜晚，一只鸟的复仇

方福光

在那个夜晚，一只鸟的复仇


我抬起头来；嘴里含了一片花瓣
我落入网中，遭人捕捉
似乎在痛苦。沉重的红色夕阳包围我
我在火锅中央，剥了皮的青蛙或者山鸡
我的巢窝，没有柴草，在寒风中光秃秃
我已经不知道疼痛和羞愧
黑暗的叶子，爬满墙壁
我闭上最后一眼时，踢了一脚
双眼泪花盈盈，我就偎依汤汤水水
接受人的拥抱，你们怎样地寻觅我

我的颈脖，捆扎了绳索
我跳进苍穹下栅栏，在爬藤上呼喊救命啊
我不知道去过哪里？在哪棵树上歇过
偷吃过五谷杂粮，总是侮辱我的传奇一生
一个美丽女人，她将手指放到翅膀上
我使劲颤抖，哽住她喉咙喘不上气来
凑近她的失去血色的嘴唇，我在双唇之间亲吻
我的灵魂才安下神，吃火锅的美人
那是她最后一次晚餐，她回家时出了车祸
一只红嘴鸥在喊叫，一只白鸟盘旋女人家门
我的心灵没有睡着，悬在空中一次次仰望人世间
又是春天，鸟的生命一年轮回，我在一棵树上鸣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