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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时光中端坐或行走（组诗）
文/赵华奎
◎从前慢
蓝皮日记本已褪色，走形，替一位少年
藏着许多心事
如果不是我执意打开他
夏日风就不会把回忆一次次吹皱，拂远
青瓦白舍在回忆里打坐
是一个人的灵魂，偏爱飞向的去处
流水落花是一种纪念，也是慰藉
我乐于看小河绕村慢行。往事如絮扬纷
把一口池塘作为水的归宿
是父亲特意安排的
他曾在岸上植柳，池中种荷。再把生活
赋予一节节莲藕，交出丝丝满足
没有小桥作伴，夕阳也能勾出流水人家
孤舟远影。并不忘安排一阵鸡鸣犬吠
唤回田间劳作的人
月光照临时，母亲就端坐在灯影里
织衣，纳鞋。她发间的银丝越来越密
眼中泄露的星光，却越来越稀
◎你懂得怎样饰演自己
紫色以晚妆出现，在密集的人群中忧郁
那种高贵并非是扮出来的
舞台与生活，在某些时候会如出一撤
你懂得了怎样饰演自己
霓虹光影错乱了眼中的海，人和鱼神似
都急于跳出一张网布置的包围圈
酒水无意构设了战局，在尘世挑起纷争
让人搭乘着醉意回家，独自舐伤
去了沸腾的节奏，水就慢慢冷却下来
你说过，水其实是一种态度
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依恋和追随
灯光投下的倒影里，也映着愁绪
异地的风，有时会为你载来半亩清欢
你养育的紫罗兰正在小院里
恣情绽放
纷纷吐出花香，也吐出一片清凉
◎初夏，我从原野上走过
夏日不经意就推开了院门
风侧身而入，带着水意和野花的香味
我在无花果树下写流水帐式的日记
给自己填补回忆
当我走进原野，看到五月
把草色描绘得更青，把人影描绘得更活
几条溪流掩藏在草海间，也学着乡下子民
用方言讲述农事
麦子挑出绿芒，也托着阳光，荡漾
这一层细密的波纹，是暖风拂出来的
当我转身
又见结荚的油菜，怀揣着一粒粒心事
它们彼此都保持着沉默。有了几声鸟鸣
穿针引线
多欲的土地，更像一块锦帛
◎岭上行
从赭土里冒出的石头，表情是严肃的
它们每次与我对望，眼神里都布满锋芒
阳光斜射下来，每一片丛林都投下倒影
也投下几亩清欢，或一层淡伤
在坡上住久了
那些石头，也心生了去往城市的念想
荔枝树上结着蜜意
在暖风的熏陶下，远远地就能闻到馨香
而我更喜欢低下头来
看流水在石头的静面上雕琢，去了棱角
我从岭上走过时，脚印也是绿色的
每一步，都在拉近我与故乡的距离
而通往城市的路上
许多人影在烟尘中沦陷，已不知了去向
2020.05.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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