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

哑榴

源

起先，它在门前的草地上
蔔蔔。成了一年四年的泉眼

它，神秘消失了
又神秘地出现在山脚
再次，消失

后来，听说地壳破碎
城市塌陷。最后一次打听

它下陷到沙漠的裂谷下面
所有的禽兽一律渴死。它还活着

还是淡水。深度无人敢测

哑榴

2

人们觅祖，觅根
所到之外，它远远避瘟

人们逼问，追讨
他交出所有泉眼，退到

鸟儿也望而却步之天险，飞流
直下一一让人们仰望，无法接近

哑榴

3

它只是一只杯子
摔碎在大地

再次饮用它的时候
人们只找到碎玻璃

像一潭死水，像
一堆死尸

哑榴

4

它从一片绿叶长出来
顺着树干上的刀囗流下

死去的大树
再也找不到一滴母乳

像人，如果还能从自己身上
找回，一片绿叶

哑榴

5

清冽，再难寻找
它还会消失

也终究还会神秘出现在
千疮百孔的大地

从那盗口挖走的金银
从那一文不值的废井，沟壑，墓穴

它的积蓄，高出雨水
人们之鄙夷，乃它的生息

哑榴

6


如果它是珍稀的
必被猎杀

如果它是活化石
必被盗窃

如果它是不为人知的
必死无疑

它是泉。大地的杯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