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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风那个吹(外一章)
文/多梦的江南
落叶,是秋天的叛逃者。一根鞭子,冷酷无情地抽下来。
善观风向的墙头草,伏地不起,很臣服的样子,虔诚地朝南膜拜。
总有一些顽强不屈的种子,见缝插针,为春天复辟,埋下伏笔。
从不感冒的乌鸦,忍不住连打几个喷嚏。
一棵树被传染了,整片森林打着寒颤。
鸟巢失去了重心,宛如急流中的小船,在树杈的暗礁间颠簸。
支撑天空的云层骤然坍塌,一团团从山顶滚落,让左右开弓的树枝弹成了飞絮。
好多正经得读不出表情的名词,瞬间变成了疯狂的动词。
一个个在分行的文字中,张牙舞爪。
几缕风干的阳光,被驱赶出体外。一再按捺,乡愁还是从开线的地方冒出来。
故乡,那条一瘦再瘦的河流,藏匿着思念的游鱼。
梦里总是听见,松动的瓦片,敲打着屋脊,比老屋的咳嗽声还响。
雪花那个飘
那个头扎红绳的女子,长辫一甩。落满灰尘的旧唱片,就转动起来。
踮起的红舞鞋,像根唱针,一圈又一圈,轻盈地旋转。
音乐响起,一群白色的蝴蝶,倾巢而出。
街灯失眠了,眼睛红肿,看深深浅浅的脚印,一个个被掩埋。
一块橡皮擦,不断擦拭着往事。记忆的内存大了,思想一片空白。
许多信件,蜷缩在邮筒里,找不到寄发的出口。一个熟悉的地址,渐渐模糊不清。
红泥火炉,跳动的火焰,无法激活挂在墙上的花香和鸟鸣。
把风花雪月的话题,兑入壶中,让炉火与茶水交谈。
许多话一说出来,就在嘴边汽化。沉默,是最好的语言。
一匹白马,驮着黄卷青灯走了。拴马桩上,开出大朵的蘑菇。
这时,适合在一首诗中打坐,让时光静静入禅。
睁眼闭眼之间,门外的江山,已矮了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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