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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
文/曾正贤
那扇门在身后砰然反锁。屁股被重重踹了一脚
就这样,踉踉跄跄走进又一个新年
摸着新年,很肉感,像极了皇帝的新衣
一提起新字,就像踏进一个事先预设的逻辑陷阱
大雾弥漫。总是踯躅着,硬着头皮朝前走
想当年,也曾风华正茂,唱道:“要学那泰山顶上……”
但心里清楚,自己原本就不是什么青松
只不过是一棵没有户口、文凭、职称和级别的树
地位比草还低。驼背,站不直,甚至有些扭曲
早在秋风起时,我就惊慌失措,掉光了叶子
每当冬天来临,我会在凛冽的北风中瑟瑟发抖
害虫依然猖獗,正义的来福灵早就遁入空门
啄木鸟变了,天天和乌鸦鬼混在一起
心里仅存的那点热情,眼看着就要被全部蛀空
明知过了这道门槛,北风依然刁钻、刻薄、刺骨
没有底线。然而别无选择,只得硬着头皮朝前走
寻找失落的叶子、花朵、秋千、鸟儿和云彩
前世的情人、种子、阳光和简洁的幸福
也许,当我用伤口吐出子弹、刀、苦水和冬天
双手揭开一角厚厚的阴霾:春天还在,故乡还在
干净的月光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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